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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个树洞(2 / 3)

“知道不如人家那就更要找到自己的问题根源啊,你看着自己毫无变化的成绩不心急吗?”

“我都替你急。”

“高二了,马上高三,我还指望你能在市里面省里面拿个排名给咱们春家光耀门楣呢,你这弄得……不上不下的,人心里哪有底。”

春早长吁一口气,缓释着高浓度的不忿:“我考得差吗?”

春初珍站在她身边,身形像座威压的山体:“跟成绩不如你的——比如你那个朋友比,肯定是不差,但水往高处流,人不能朝下看向后瞧啊,那还怎么有进步。”

春早心头冷笑。

反正她永远有话,假大空的发言头头是道。

永远都是这么的轻飘飘。

见女儿木偶娃娃一般靠坐在那里,上身薄瘦,房内只余她微重的呼吸,春初珍心起不忍,不再多言,将手边的试卷卡回去,掷下一句“出来吃宵夜”就出了门。

春早红着眼眶瞥她一眼,深吸气又吐出,才将妈妈特意揪出的那张数学试卷上的褶迹抹平,掀回第一面,目光在分数栏后鲜红的137上停顿片刻,她又将它重新别回长尾夹,四角完全对齐。

在客厅吃喝牛奶麦片时,春早心头灰败空落,双目都不自知地涣散。

春初珍在一旁静音玩手机,也闷声不吭。

打破寂静的是原也拧动门锁的轻响,男生换好鞋,与春早妈妈微一颔首。他的视线在低头用餐的女生身上多停两秒,才回了房间。

春早自然知道他回来。

但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情借机看他一眼。

春初珍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在分秒间冻结和摧毁她所有精心构建的玫瑰花园和玻璃教堂。

如飓风过境,所有的绮丽景象都被夷为平地。

男生关上房门。

春初珍回头瞄一眼,降低音量:“你知道隔壁考了什么分吗,不是说他成绩很好?”

春早心生烦躁,凉飕飕回:“不知道,我只知道人家一直理科班第一。”

春初珍双眼瞪得溜圆:“原来他成绩这么好的呀?”

春早:“对啊。”

果不其然。

“你怎么考不出个文科第一呢。”春初珍抚头叹息。

春早:“……”

女人消化着落差,又环顾起他们的小房间:“说出去这房子房租都得涨两倍。”

“这房子你的啊?”春早加快舀动麦片的速度。

春初珍开始心理不平衡:“也不怎么看到他学习……哎,可能有的小孩天生脑筋好吧。”

“你怎么知道他不学习?”春早喝空碗底的牛奶和残渣,看回去:“你去认他当你儿子好了。”

春初珍嘶一声,不满道:“你怎么说不起呢。”

春早懒得再辩解。

春初珍还是念叨个没完:“跟你真是没话讲,人家还没妈妈陪读,哎呀,想不通想不通……”

春早啪得拍下汤匙,起身回房。

本来就很难受了,现在可以说是遭透了。理应大哭一场,但眼眶烫了又烫,也渗透不出足够的液体,或许是已经“适应”,适应了无穷无尽的对比,适应了这种被否定和倾轧挤占的环境。春早曾在洗碗时压动着沾湿的海绵,想到了自己,明明很努力地吸噬着更多水分,然而膨胀带来的负荷只会更沉重;一旦派上用场的程度不遂人意,就会被外力稀里哗啦地拧尽。

这个夜晚,春早平躺在床上,气压低到连偷玩手机的兴致都消失殆尽。

她空茫地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开始每次考试后的心灵鸡汤洗礼。

你是为了自己。

春早,只是为了自己,就当是为了自己。你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尤其是春初珍的,不要去管她如何看你。

学习,奋力地去学,全心全意地学,不撞南墙地学,学习是你能翻越围城和飞往天际的唯一路径。

不断地默念,不断地自我愈疗,沸腾的心绪终于止息。

第二天的晚上是数学自习,第一节课评讲试卷,第二节课则交由学生们自主复盘和完成作业。

教室里鸦雀无声。

春早将扣分的题目誊抄到错题本上,又从过往的讲义或练习册里找出相似题型,抄写到往后几页里,对比本次考试失误的地方逐步分析和归纳,锁定问题后,她阖上所有书本,闭闭眼,准备将本子里的题目全部重做一遍。

一鼓作气推算写到倒数第二题,倏地有东西闪过,啪嗒掉落在她面前的草稿纸上。

动静并不大,却足以让她周身一凝。

春早停笔去看,发现那是一颗粉蓝相间的水果硬糖,被透明的糖纸包裹着,在白纸上印出小片光影,似晕开的水彩。

她探眼讲台方向,五指向前挪动,悄悄将糖扒来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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