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人到中年，无论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跟上大学时期没法比。明明大脑已经做出了闪避指令，刘乐恒的身体却没跟上趟儿，结结实实地被撞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后脑勺与铺着瓷砖的地面儿接触，刘乐恒被摔得眼前金星乱冒。却本能地将双手抬起，支撑住了夏晨的肩膀。
哭声戛然而止，出纳夏晨同样被摔了个措手不及。本能地伸出手去寻找支撑，手掌所及之处，却是刘乐恒宽阔肥绵的胸大肌。
大热天，二人穿得都不多。特别是出纳夏晨，年纪只有二十三四，正值喜欢打扮也有心情打扮的时候，名牌小西装之下，只套了一件吊带裙。此刻用双手将整个身体支撑在刘乐恒的怀里，刹那间，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啊——”下一个瞬间，尖叫声取代了哭声，响彻办公楼整层走廊。女出纳夏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刘乐恒身上爬了起来，脸色红得几乎要滴血。
“怎么回事儿？你刚才哭什么？”眼看着再任由对方尖叫下去，自己就要成为今晚全公司的谈资了，刘乐恒不顾自己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一边挣扎着往起爬，一边高声询问。
尖叫声也戛然而止，出纳夏晨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撞翻了刘乐恒，而不是对方蓄意乘人之危。顿时，眼泪再一次顺着面颊滚滚而落，“呜呜，呜呜，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刚才……”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我正打算去找你呢！”身后的办公室门口，总公司人事处副处长王全的声音忽然响起，热情亲切，将夏晨的哭诉声瞬间打了个支离破碎。
从没被王全如此亲切地打过招呼，正在挣扎着起身的刘乐恒，竟然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对方喊的是自己，迟疑着将头扭向自己的背后，寻找王全的打招呼对象。而出纳夏晨，清楚地听见了“师兄”两个字，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停止哭诉，推开刘乐恒，迈步狂奔而去。
“小夏，小夏，去你哪？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肚子里装了两瓶燕京，脑袋刚刚又挨过摔，刘乐恒的思维反应有些跟不上趟儿，望着夏晨的背影，连声追问。
出纳夏晨没有回应，跑得愈发惶急，一眨眼，就进入了电梯内，随即迅速关闭了电梯门，好像身后追着两名恶狗。
“这个女娃，人不大，脾气可不小。我刚才只是说，只是说，总公司在毛乌素那边新上的风电分公司正缺人手，结果她连听我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便骂我欺负她！”由集团总公司派下来负责带队统筹安排第三热电公司所有人员去处的人事处副处长王全摊摊手，满脸委屈地低声向刘乐恒诉苦。“亏得刚才师兄你在场，否则，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她了呢！”
“我只是路过，路过！”刘乐恒终于意识到，夏晨为何要逃得那样慌张了，转身从地上捡起被撞飞的文件夹，摇了摇头，快步离去。
刚才办公室内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看到。没兴趣，也不想，给王大处长当什么证人。
至于他自己前来王处长办公室的初衷，刘乐恒觉得暂且还是放一放更好。
集团公司虽然指派完全带队来统筹安排第三热电厂的所有人事问题，可此人终究做不到一手遮天。自己再想办法找找其他熟悉的领导，哪怕多花费些力气和人情，总好过给这厮当狗腿子。
“师兄，别急着走，我刚好准备去找你呢！”王全的话，却从背后传来，一句比一句热情，“是夏出纳突然闯了进来，才耽搁了。李总去年退休之前，曾经向集团公司的赵总大力举荐了你。赵总春天的时候就想安排人事部门跟你谈话，但是赶上事情多，就拖到了现在。我跟你是同学，这次刚好下来处理你们公司的事情，就向赵总主动请了缨。”
热情如同火焰一般，追上了刘乐恒，烧得他脸色发红，缓缓停住了脚步。
虽然主管的是工会和后勤，可行政口的上的官话和套话，他却听了整整十八年。哪怕再迟钝，也能听明白，王全藏在话底下的意思。
他的伯乐，第三热电公司的总经理李云生在退休之前，向集团公司总经理赵国安举荐了他。
赵国安有过将他调入集团总公司的打算，但是打算并不强烈。而作为人事处副处长的王全，恰好很受集团公司总经理赵国安的赏识，对此事有一定的发言权。
这次赶上第三热电厂关停，王全的发言权就分量就直线上升，甚至有可能一锤定音！
按照惯例，集团总公司主动调一个回去，可跟停产转岗不一样。后者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保留同样的待遇，做一个高级研究员，混吃等死。而前者，却是另有任用，待遇大幅上升，前途一片光明。
刘乐恒不是神仙，不可能不心动。即便是，这年头，也得赚钱还房贷，供女儿读各种辅导班。
心中偷偷叹了口气，他缓缓扭过头，脸上努力堆砌出热情的笑容，“嗨，我这不是瞧着你忙，不敢打扰么？没想到，你下一个谈话的对象，竟然是我。”
“早就该找师兄，只是我怕